此文刊登于《聯合日報》2008年10月20日

文藝夢專欄:紙想話個影

有說王家衛的電影看不懂,不懂在搞什麽,也有人很喜歡他的電影,也許是他的手法,也許是電影鏡頭。電影真的很個人化,無論是導演還是觀衆,導演拍出自己的風格,觀衆看自己喜愛的電影調調,所以說電影是很主觀的。

 

第一部看王家衛的電影就是‘重慶森林’,讓我學習了用另一種眼光看電影。我一直以爲電影都是講劇情,認爲電影講敘的就是情愛你我他,要不就是講講家庭論事,把人生的舞臺搬到四四方方的框子裏就是電影了。

 

‘重慶森林’不是一部肥皂劇,不是一部正規的劇情片,因爲它不是告訴你刷牙洗臉然後吃早餐就出門工作然後回家沖涼睡覺的電影。‘重慶森林’拍得很像文字,情節也很斷續,它只不過把生活片段拼湊在一塊,成了一部長篇MV,很單純的告訴你說:我終于遇到了讓我怦然心跳的感覺。這部電影讓我非常的喜愛。

 

‘重慶森林’雖然沒有很條理的情節鋪排,卻很清楚的交待了主角每天生活狀態。每個角色的壓抑,每個角色的偶然,每個角色的空虛,每個角色的執著,每個角色的徬徨,每個角色的等待,每個角色的潛意識,王導很生動的把人物的心理狀態,擺上了四方的大熒幕中。王導也很趣味性的玩弄旁白,原本很文縐縐的文字,借用旁白的方式,增添了整部電影的内容。

 

‘重慶森林’ 敍述著兩段故事。第一段故事敍述一個尋找愛的阿武與一個神秘的金髮女子的偶遇,第二段故事敍述著在速食店打工的阿菲暗戀著一個編號663的警察。稍微不留神你會看漏了眼,兩個故事中的主角在王導巧妙安排之下穿身而過,在那個空間曾經交集過的他們,卻沒有發生任何關係的發展,對他們而言對方只是人群中不知道的陌生人。

 

第一個故事的重點停留在五月一日,對阿武來説是一個正式告別愛情的日期,對金髮女子説是一個殺手的期限。我最喜歡的情節之一就是金城武吃著鳳梨罐頭,希望可以有不過期的罐頭。生活中何嘗不是這樣,所有的食用品都標上過期日,人的生命也會成爲過去,我們不由自主地被很多事情給限制,不斷的執著過去,卻忘記了其實應該要即刻往前看,爭取和珍惜當下所擁有的,可不是嗎?阿武的旁白:“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罐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她是一萬年。”一句如此文縐縐的旁白,且看王導如何說故事。

 

第二個故事更加沒有情節内容可言,“California Dreaming”成了這個故事主題MV。鏡頭很主觀投入在阿菲的行動,使我很納悶著阿菲的古怪以及現實中的不可能。電影就是那麽好玩,根本不用知道主角的過去和未來,詮釋著現在就已經夠了。換個角度觀賞,故事很直接的表現出阿菲和警察663的内心世界,他們的寂寥和之間的孤獨。王導曾經說過:“其實我片子中的人物都很樂觀,因此他們最後都活了下來。”

 

‘重慶森林’玩的是不正規劇本情節。王導應用文字表達出角色内心世界,攝影師杜可風玩弄鏡頭角度和光源色調,讓‘重慶森林’脫掉一般的故事情節,用不一樣方式表現電影另一種可能。生活潛伏種種可能,何不接受另一套電影手法觀賞‘重慶森林’,好像故事二的老闆介紹警察663另一種口味的食物,多了選擇就多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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